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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5章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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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15 章節

去許多精神,每次棋局收關,只會木然呆坐。可惜我心力不足,再也擺不出當日容植和我對弈的譜子了。

這日我仍孤身提著棋子去蓁葉亭,可到了亭子裏,才發現石桌上已然放了一盤棋。我有些吃驚,四周空無一人,我上去仔細瞧這棋局。可我越看越驚心,這棋子竟和當年容植和我對弈時的竟然一模一樣。

我怔怔地瞧了許久,突地揚聲叫道:“五哥?”四周一片寂靜,只我自己的聲音在亭子裏飄蕩。我心中失望,坐了下來,伸手去摸這星羅雲布的棋子,哀聲道:“五哥,若是你回來了,求你讓我見你一見。”

四周空蕩,終究無人答我,我伏在石桌上,將頭深深地埋進了手臂裏。也不知過了多久,我擡起頭,才看見衡儼負手站在對面,凝視著我。

我怔怔地瞧著他,他緩聲說:“這譜子是我打的。”

我一驚,可心裏卻絲毫也不信。我搖頭道:“這明明是那日我和五哥下棋的譜子,你怎會知道?”我忽然十分沖動,沖上前去,推了他一把:“五哥定然是因為你在這裏,才不肯來見我。你走……”

他看著我,嘆了口氣。伸手收了棋子,又一顆顆的將黑白子逐次在棋盤上放好。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一步步將棋局恢覆了原樣,一子不差。他回頭看我,嘆道:“鬼神之說,終究虛妄,你怎會相信?你忘了那日我便在一旁?”

我搖頭看著棋盤,再也不能自抑,淚雨滂沱,滴滴都滴在棋盤上。我伸手指著他,痛哭道:“明明五哥回來見我了,是你把五哥趕走了。你將五哥還給我……”

47 命遂流水

我只哭著要他將容植還我。他默默瞧著我聲淚俱下,過了半晌,上前抱住了我,低聲道:“我還不了五弟給你……”

我被他摟在懷裏,只是大聲哭泣。他將我越摟越緊,我哭道:“衡儼,你為何要如此?……”

“妍姐姐死前只求我保住五哥的性命。我應承了她,如今卻又負了她。”

他緊緊抱著我,一言不發。我哭得幾乎無法喘氣,只伏在他肩上,斷斷續續泣道:“你次次都贏,還有什麽意思?”

他扶起了我,柔聲說:“我會將貴太妃送到睿王府,再叫璋顯去陪著她,好教她有所安慰。我唯一能做的便只有這些了。”

我怔怔瞧了他半晌,忽地冷聲問他道:“你說鬼神之說虛妄,可你當年允諾我來世相償,我是該信,還是不信?”他一怔,竟然無言以對,我哂笑兩聲,終是從他懷裏掙脫,掉頭而去。

時近三月,我仍是每日畏寒,又兼之開始食欲消退,一兩日都吃不下飯。香馨有了上次的教訓,這次再不問我,自作主張去請了孫禦醫來看我。

我只好由著她忙前忙後,孫禦醫給我搭了好一陣子的脈,說道:“夫人身冷脈沈,身上陽氣不足,內臟虛寒,這是陽虛惡寒。若只是陽氣不足尚可調理,可夫人如今陽氣不能自生,孤陰獨長,這便大損……軀體。”香馨聽了,竟然十分的不服氣,說道:“孫禦醫,你診的不對。”

孫禦醫胡子花白,卻被香馨一個小妮子指摘。他也不氣,呵呵笑道:“我哪裏診得不對?”香馨說道:“若真是有病,必得服了藥才能好。可二姐之前都不需服藥,若是皇上在,二姐便好許多,我說她分明是心病。”

孫禦醫聽得怔楞,吸了一口氣,躊躇道:“這個……這個……許是……”我笑道:“孫禦醫,你是禦醫。怎麽能聽香馨胡說?你說得對癥,你開藥罷。”

孫禦醫如蒙大赦,正要提筆給我寫藥方。香馨見我說她,又插話道:“孫禦醫,你既說二姐是陽虛惡寒,可知道病因?”孫禦醫這次倒是凝了神仔細地思量了許久,才問我道:“夫人最近可曾受驚受凍。抑或是碰過極寒之物?”

香馨聽了,叫道:“二姐,可是那幾日在外面病到了。”可我心中卻想到是那一夜暮江冰寒大火映天,我心中大約明白了些,只對著孫禦醫搖了搖頭。孫禦醫為難地對香馨說:“病之成因,千頭萬緒,一時也難推斷。”

香馨正待和他犟嘴,我忙攔住她道:“好了,別難為孫禦醫了。”香馨撇了撇嘴。又問道:“那我二姐幾時可再懷有身孕?皇上最喜歡我二姐為他生一個小女娃了。”

她雖然見過香寧懷孕生女,可對男女之事,其實仍是一知半解,隨口問話,卻又把孫禦醫問住。孫禦醫面色尷尬,半天也開不了口,許久才說:“當年替夫人治療箭瘡。記得夫人曾嘆說天地不全,老夫記憶猶深。如今……夫人寒邪內生,自給尚且不足,只怕……”

他搬出當年我的話來說,我自然明白是什麽意思。只是笑道:“天地有道,我只順其自然罷了。”

孫禦醫大是讚同,不住地點頭。香馨嗔道:“此病彼病你皆不曉得,回答含含糊糊,怎麽做禦醫?”孫禦醫怕了她,只是提筆寫了溫養的方子。交給她,起身便告辭了。

香馨還待再說,我皺眉看著她道:“你自己只是一知半解,怎麽還去質疑人家禦醫。老先生脾氣好,不同你計較,你竟然不懂分寸?”

我與她自相識以來。從未如此對她責罵過。她頓時紅了眼眶,眼淚只在眼眶裏打轉,委屈道:“二姐……”

我嘆了口氣:“你如此牙尖嘴利,不肯饒人,日後嫁了人,豈不是日日要同夫君吵架?”她叫道:“二姐,嫁什麽人?我瞧這天下的男人,除了掌門姐夫,真的沒一個好的。”我一楞,笑道:“你說什麽?”

她撇了嘴道:“二姐,若說皇上,自然已是天下最出色的男子,可他對二姐再好,卻常常撇下二姐,去陪皇後和別的妃子。我便是不明白,他若真心待二姐,怎麽能叫二姐不住地受傷吃苦?”

我一時不知如何回答,竟只怔怔地看著她。她又說:“心中若有一個女子,怎麽又能若無其事和其他女子親熱?可我以前在王府裏聽人說起,這男子多的是三妻四妾。二姐,你說這樣的男人怎能叫人相信?我看,只有掌門姐夫才是真誠之人。”她在墨劍門,耳濡目染了不少墨家思想,愈發地理直氣壯起來。

我默然了許久,才道:“他不是那樣的人……”香馨哼了一聲。我定了心神,攬住她道:“也不是天下的男人皆是如此,我同你說過,黃衙頭,嚴大哥,梅大哥,個個對自己的妻子一心一意。”

香馨笑道:“若真有,也都是在外邊,我在這深宮之內,怎麽會見得到?”

我望著她,心中突然有了計較。我伸手攬住她,低聲說:“香馨,我一定要將你送出宮去,五湖四海之大,你總能遇到那個一心待你的人。”

香馨低下頭問道:“二姐,你說什麽?”

我搖了搖頭,笑道:“沒什麽,我冷了,靠著你暖和些。”

我倚著香馨,身子覺得和暖了許多,可心中,卻再不平靜。

衡儼,你的心空處湛靜,深不可測,香馨又怎麽會懂你?

你從心所欲,便如水一般,於眾人之所惡處泰然處之,幾近於道。

我雖明你,可改變不了自己。

只由著這命運,瞧它將你我推向何處罷。

我既存了念頭要將香馨送出宮去,便常常去探香馨的口風,她心中固然向往外面,可又不願舍下我任孤身在宮裏。我只能暗暗的幫她留意機會。

她同我說,又到了三月三,問我想不想出宮去。年年上巳節,總要生出不少事端,我早已不願再念及。可見到香馨心癢難耐的樣子,不忍心叫她失望,便允諾為她去求衡儼,讓我們出宮一趟。自上次之事之後,我便從未見過他,兩人之間,便像隔了一層薄紗一般,將彼此瞧的清清楚楚,卻誰也不肯掀開那層紗。

48 因果餘殃

我到了乾極殿外,本欲叫人直接稟報,又多了一個心眼,問了外邊的侍衛,誰在裏面?侍衛說適才簡昭儀帶著桓兒進去見衡儼,還未出來。我於是遠遠地站到了乾極殿的偏旁,一邊瞧著繁星,一邊候著。

不一會兒便等得全身發冷,我見簡昭儀遲遲未出,便準備先回勤問殿。我轉身要走,忽然聽到後面有人大叫道:“姑姑……”我一聽這稚氣的聲音,便知道是桓兒叫我,轉回頭去看,果然看見簡昭儀領著桓兒從乾極殿裏出來。

我上去想抱桓兒,卻發現他已經重得我單手無法抱得動了。只好對他說:“姑姑抱不動桓兒了。”簡昭儀伸手抱起了桓兒,笑道:“確實重了很多。”

我瞧她滿面歡容,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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